我校收藏乌以风先生国画作品《丹灵》
来源: 信息处 2015-07-02 10:49 浏览量: 9710
6月27日,著名学者乌以风先生的学生、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宿松县85岁高龄的汪长祥先生一行来校,了解乌以风先生生平,准备创作《乌以风传》,令人惊喜的是,汪长祥先生同时将一幅珍藏了三十余年的乌以风先生遗作——国画《丹灵》赠送给野寨中学博物馆收藏。
此幅国画《丹灵》系乌以风先生1955年所作——当时乌先生任教于安庆师范,也是汪长祥先生的班主任老师,画幅中一块巨石剔透空灵,傲骨铮铮,落款有隶书丹灵二字,并署乙未五月忘筌画石快意。钤有一印。
乌以风先生精于鉴赏,擅长国画,曾任北大同学画会会长,受业于齐白石、徐悲鸿、林风眠以及胡佩衡等大家。该画系乌先生中年时期作品,历经动荡岁月,得以留存,实属不易。1983年乌以风先生补题一跋,云:此幅为二十年前所作,中经秦火,故纸幸存,朝夕展对,感触万端,因题一绝,聊写我心:二十年前忧患身,焚书一梦记犹新。撑天赖有空灵骨,未被毒焰化作尘。癸亥十月一峰老人。这幅画作见证了乌先生数十年坎坷而传奇的的人生,弥足珍贵,乌以风先生生前也十分珍视,于1985年亲自赠与弟子汪长祥。
附:
跟着恩师访先贤
安徽省宿松县公安局办公室 孙春旺
不久前的一天下午,我突然接到恩师的电话,叫我晚上去他那儿一趟。
年过八旬的恩师汪长祥,大半辈子的心酸曲折未曾言说……1958年,他因家庭成分问题被打成右派,深爱的女友同他划清界线并在这时离他而去;1979年,饱受21年牢狱之冤的他才得以平反。女友的绝情将他深深刺痛,那时的他决定终身不娶,至今依孑然一身。1990年,从教育岗位上退下来后,他一直租住在县城内一个不足30平米的民宅里,终日与诵诗读书为伴,以吟诗作画为乐,为发展历史文化的传承与繁荣付出了大量的心血。
六月的暮色晚来渐合,下班刚走出单位大院时,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我的肩头上,笼罩着脚下的大地,只影而去。我骑车来到了恩师的住所。
“这是最近出版的《朱书传》,我送你一本……”还未等我落座,恩师便笑意盈盈地将厚厚的《朱书传》送到我的手上。
“我准备过几天去一趟潜山野寨中学,与那边已联系好了。”
我知晓,潜山野寨中学是位于世界地质公园、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天柱山附近的一所名校,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我就去过那儿,那时我的一位亲戚在此读书。印象中,那里景色非常优美,校门前是条宽广的河,河里奔涌的水清澈透明,一年四季长流不息;校园后面是连绵不断的山峰,山上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,校园建筑掩映于山谷翠微之间,风景如诗如画。
“去做什么呢?”我试探地问道。
“搜集乌以风先生的资料,并把他送给我的画,捐给为他设立的纪念馆。”
“乌以风是谁?”
“他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,人非常了不起,我想在有生之年,为他出版一本传记。”
为乌先生撰写传记,是恩师的夙愿,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,他就有了这个想法。
“这么远的路,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……”
“搜集资料的事情非常重要,马虎不得,路再远都得去……”恩师的态度非常坚决。于是,我决定利用周末的时间陪他一起去。
周末这天,恩师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等我们。我和恩师坐上朋友的车子,沿105国道,直奔潜山。车上,恩师有说有笑,虽然听人说话有些耳背,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与他交谈的好兴致。
恩师告诉我们,乌以风是他在安庆师范学院读书时候的老师,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,精通哲学,诗书与画皆通;一生经历坎坷,1941年出任重庆大学副教授期间,突遭家庭变故,妻子决意离去,从此过着独居生活;解放后调至安庆师范学院任教,1957年被打成右派,到1979年才被平反。
相似的人生境遇,共同的爱好,让恩师汪长祥和乌以风先生惺惺相惜,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。
毕业后,他和乌先生经常书信往来,通过信件交流诗书心得。1985年,时年54的他,上潜山野寨中学登门拜访了乌先生,当时乌先生83岁高龄。饭桌上,乌先生拿出家里珍藏多年的好酒款待他,从不饮白酒的乌先生,破例斟了满满一盅酒。
“长祥,咱师生两人喝一盅!”乌先生颤颤巍巍地举起酒杯。
“先生,你不能喝!我不要你喝!”他急忙回答。
“我陪你的酒,不能不喝,不喝就是不道德……”话未落音,乌先生就将杯中的酒全倒在饭碗里,然后连同米饭一起,吃了个精光。
在他临走前,乌先生将自己创作的两幅画作送给了他,此后,由于年事已高,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恩师不停地说着,我们聚精会神地听着。不知不觉,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,终于到达目的地野寨中学。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,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今非昔比,到处焕然一新;学校门楼高大、庄重,门前的公路宽阔、平整,在壮阔的潜河河面上架起了雄伟的高速公路大桥。
野寨中学副校长徐富贵及乌先生的孙女乌梅兰热情接待了我们,并向我们简要叙述了乌先生生前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。乌先生出生于1902年,是野寨中学首任校务主任,也是开发宣传天柱山的第一人,一生致力于教书育人和著书立说,严于律己,淡泊名利,留下了100余万字的佳作,特别是到了80岁的时候,仍不放松对哲学理论和传统艺术的追求,直到1989年病逝,享年87岁。
“我首次登门拜访乌先生那年,他刚满83岁,那时我只有54岁,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,恰好也是83岁,与乌先生第一次相见竟相隔30年!”恩师向在场所有人员回忆起与乌先生交往的一点一滴。
“这是乌先生当年送给我的国画《丹灵》,现在我把它捐赠给先生的纪念馆,以此教育后人。”恩师从包内小心翼翼地取出珍藏了30年的乌先生遗作,然后用双手捧住,交给徐校长。为感谢恩师对教育事业的关心和支持,随后,徐校长代表学校为恩师颁发了《捐赠证书》。
捐赠仪式结束后,学校便安排人员带领我们去抗日阵亡将士陵园祭拜抗日阵亡将士。祭拜抗日阵亡将士是每一个来这里考察、参观和学习的人员必不可少的活动,也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堂课。
谈起抗日阵亡将士,陪同我们的老校长如数家珍,他告诉我们,该陵园建于1943年6月,有985位抗日阵亡将士长眠在这里,他们都是国民革命军48军176师将士,国民革命军48军176师是唯一两次参加淞沪抗战的中国军队,号称“铁军”。
“立极方知天地大,凌空不见古今愁”。乌先生撰写的对联和书画作品吸引了我们的目光。在乌先生纪念馆,恩师满怀深情地参观了乌先生生前照片、书画作品和遗著,并多次在乌先生的遗像前面拍照留念。
“这是他和黄镇部长的合影,我在他家看到过,当时悬挂在他家客厅中央”,“这是他在安庆师范学院教书时的照片”……恩师边看边向我们回忆。
大凡有过读书求学经历的人,都有自己心目中的恩师,乌先生无疑就是汪长祥老师心目中的恩师。而对于我来说,汪长祥老师就是值得我永远尊敬的恩师。
13年前,我与恩师汪长祥相识。当时,我在乡下上班,闲暇时也喜欢舞文弄墨。每次恩师回到乡下,都要来单位看望我,问我写文章没有,最近写了些什么文章,我都摇摇头。这时,汪老师就嘱咐我要利用闲暇的时间,多读多写,一定要坚持下去, 写出的文章可以拿给他改;写得好的,他可以帮助推荐到报纸上发表。在他的不断帮助和鞭策下,我重新拾起了对文学的热爱,也从坚持不懈的文字耕耘中尝到了甜头。
2009年8月,我有幸成为公安战线上的一名专职文字工作者,并在新闻撰写、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,从2004年以来,共撰写400多万字的新闻、公文和文学等文字材料,其中数以千篇的新闻作品和文学作品被省级以上媒体刊登。这些成绩的取得,完全得益于恩师的谆谆教导。
恩师是中华诗词协会会员,从1951年起开始诗词创作,共创作诗词作品400余首,数十篇作品被《诗刊》、《上海诗词》、《广州诗词报》等刊物刊登,已出版诗集《清平堂诗选》;恩师亦是书法高手,擅长行草,多幅书法作品在国家级比赛中获奖;恩师还致力于地方文史的研究、挖掘和保护工作。朱书和石良都是宿松籍历史文化名人,一武一文,一个是明代战功显赫的名将,一个是清初著名学者,倡导皖江文化的第一人。在恩师的积极奔走下,当地政府拨款重修了石良墓和诰敕碑;他利用5年时间,跑遍了安庆各地,收集了关于朱书的大量史料,为《朱书传》的成功出版作出了很大的贡献。
潜山之行,受益匪浅。从乌先生、汪老师身上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两位前辈对文学青年的拳拳关爱,更是对文化教育事业的执着之情。我们衷心地祝愿汪长祥老先生健康长寿、晚年幸福!